大老爷脑海里浮现出长子被他逐出家门那一日的怨恨眼神,心里便是一沉。那个儿子,是绝不会原谅自己的,甚至于,绝不肯承认帮着外人陷害炤宁是错。
见是一定要见的,可是,有什么用呢?不过是相看愈发生厌。他们是没有缘分的父子。予茼根本就是家门不幸的产物。
“我知道了。”大老爷无力地摆一摆手,“你先去吧。”
小厮再不敢多言,称是离开。
走出去好一段,他回头看了看,见大老爷的马车已经改了方向,这才放下心来,笑了笑。
他不会去江府找管家,更不会再回寺庙。
他伸手摸了摸怀里揣着的银票,身形迅速转入一条小巷。
今夜在京城里躲一晚,明日一大早,他就要离开京城,远走他乡,找个不穷不富的地方,过安乐日子。
他的身形拐入一条小巷,脚步更快。
忽然间,一道黑色人影出现在视野,拦住他的去路。
不等他出声问话或是转身逃跑,那人已是一掌切到他的后脖颈。
他身形一软,昏倒在地。
那边的大老爷在路上继续琢磨着江予茼的事情。
忽然想起大夫人去年曾说过,她和佩仪得了空便去庙里上香还愿,为着江予茼的缘故,每次都会刻意多留下一二百两的香火钱。那边的方丈承诺,一定会照看好江予茼,有个大事小情的,便会命人到江府报信。
可是,方才那名小厮分明说予茼已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这事情不对,小厮一定在撒谎。
他本该去状元楼,而小厮却用这样一个谎言要他去寺庙,那么是不是说,今夜状元楼会出事?
不应该啊。
他是朝廷命官,且有燕王在场,谁还敢对他们下手不成?那可真是活腻了!
等等……他用力地按着眉心,今日,炤宁也会前去。
那个是非缠身的孩子,难道说……她嫁给燕王之后,还是有人贼心不死要害她?
“停车!”大老爷扬声吩咐,随即唤来贴身小厮,“快去寻找燕王传话,叫他不管遇到什么事,也要如约赶至状元楼。”随后又道,“去状元楼,快!”话一出口便又改了主意,“绕路前去,先到筱园歇脚。”
三老爷和随从都是一头雾水,心说这人是怎么了?瞧这语无伦次的样子,是急糊涂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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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从云一直静静地站在窗前,掐算着时间。
贴身丫鬟来禀:“大爷那边一切顺利——燕王的侍卫、江家大老爷的小厮都曾到燕王妃所在的雅间传话。燕王妃方才点了四菜一汤,她的随从、丫鬟也都被分别引开了,眼下只一个丫鬟在她跟前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