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霆反射性的便避了开,只可惜他在下,许向荣在上,又被圈在这一方之地,又哪里能避过。许向荣的手还是触上他的脸,他轻轻的在上面磨蹭着,严霆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你瘦了……”
……
直到天擦黑,严霆才离开这处私宅。
正欲上马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递过来一袭披风。
“严爷,世子爷让小的给您送来的披风,天冷风大。世子爷让小的备了马车,要不您坐马车走?”
严霆动作一滞,满腔的羞愤几乎没将他淹没。
他理都没理那人,上了马便疾驰而去,行为举止之间有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狼狈。
兰姨娘已经很久没见到严霆了。
如今的她,在威远侯府里宛若一个隐形人,成日里除了带好五少爷,便是足不出户。
她身似浮萍,无依无靠。在夫人那里吃了一次大亏,之后也知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夫人那里从不搭理她,她也只能巴着严霆,以期能有一方容身之地。
以色待人的女子自然知晓怎么讨好男人,这些日子严霆事务繁忙,她便每日熬了补汤差人送来,侯爷这里一直没有动静,她心中渐生忐忑,今日打听到侯爷刚回来在书房,便带着补汤的来了。
下人知晓兰姨娘在侯爷跟前得脸,也没拦她。
兰姨娘挂着柔顺的笑,刚走进去,一只砚台砸碎在她脚下,溅了她一身浓黑的墨。
“严爷——”
“滚!”
兰姨娘吓得一个踉跄,跌倒在身后的曼儿怀里,两人连头都不敢抬,相互扶持着走了。
……
次日,严霆亲自去了趟裴家。
见过裴老夫人后,找她要了一样东西。
裴老夫人命全家人翻箱倒柜,才翻来找了给他。
她若早知晓是要找这东西,定然早就主动拿出来了。
可谁能想到那人居然要的是一本佛经?!
严霆也不知道这本貌不其扬的佛经里有甚,他甚至拿在手里翻了两下,什么也没有发现。既然那人告诉自己是这个,他便找来拿去给他。
原来裴楠是个颇有心计的,这次他被拿出来顶罪,落了一个罢官流放的下场。之所以吴尚书会保他,也不过是他曾透露自己手中捏有对方的把柄。
包括之后的两家结亲,也不过是为了安远在流放之地裴楠的心。
这边吴家人稳着裴楠,另一方面也派人去接近裴楠套他的话,经过千辛万苦才套出东西藏在一本佛经里。
吴家人还未下手去找来此物,便爆出了之前那件事。吴仪落马,这事自然而然便让许向荣给知晓了。
许向荣此人,历来行事不同常人。
别人讲究君子有道,有可为有可不为,对于他来说,只要能达到目的即可,甭管他手段是不是下三流。若不是为了逼严霆,此物他早就拿到手了,也不会又发生裴三惨死一事。
裴家将东西交出去后,家中果然再没发生其他事端,裴家人心中又喜又悲,无法言语。
之后裴家大房父子俩扶灵回京,裴家人为裴楠办了丧事,又借着扶灵回乡的由头,全家搬离的京城,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ps:裴家完蛋了,老夫人完蛋了一半,剩下一半慢慢来。
严霆已经堕落了,有一种霸道总裁的即视感,某某某女主总是为了某些不得已的理由去牺牲自己,Σ( ° △ °|||)︴……
☆、第108章
荣安堂日日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儿。
自上次老夫人再度昏厥,醒来之后病情便更加严重了。左边半截身子彻底动弹不得,左脸也歪斜不受面部肌肉控制,之前还能说话,只是说得含糊不清。这下倒好了,想说几个字都甚为困难。
严弘本是养在荣安堂,因老夫人的病重,被挪去了前院。一般男孩十岁左右便会离开后宅,严弘算是晚的了,俱因老夫人不放心他。
一并挪去前院的还有严陌,他今年十一,也不能总让他跟严嫣住在凝香阁。
严嫣亲自去挑了一个院子,距离严弘的住处甚远。一番修缮收拾后,便差人将严陌的一应用物俱挪了过去。燕儿和莺儿俱跟了过去,还有董妈妈,其他服侍的下人则大多选的是小厮。严陌所住的院子紧邻沈奕瑶那队侍卫上值的地处,安全倒是不用担心的。
天气更加冷了,似乎只是一夜的时间,天地间便笼罩上一层白。
外面滴水成冰,锦瑟院的暖阁内,地龙烧得暖融融的,屋角放了一只三足鎏金鸾鸟香炉,里头熏着百和香,香味儿若有似无,却沁人心扉。
沈奕瑶与薛氏两人身着薄袄,坐在炕上,一人手里端了一盏茶,正在说话。
谈的大多是严茹严玲两人的婚事。
这些日子上门提亲的人并不少,沈奕瑶日里在外行走,因严嫣已经定亲,属于备嫁阶段,不适宜在外走动,便总是带着严茹和严玲,看中两人的人家并不少。
女儿无人津问的时候,薛氏着急。如今有人问了,薛氏又焦头烂额的,俱因不知该如何选择。
要说以严茹的身份能有什么太好的亲事,大抵是不可能的。因着高门大宅的贵妇人们选儿媳妇不光看中人品,家世也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严茹身为侯府庶子的嫡女,其父不过是个七品的闲差,仅这一项便让许多看中严茹与严玲的贵妇打了退堂鼓。
当然也少不了有看中其人品与待人接物,亦或是见沈奕瑶对两人颇为亲近以及有个身为皇子妃堂姐妹的,只是这些人家大多家世算不得顶好。即是如此,也是薛氏之前所不敢想象的。沈奕瑶将漏了口风的人家说与她听,薛氏连着几日都没有睡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