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没滚,翻了个身跃回树枝,继续搂着我。
我心中的草泥马们在咆哮,原来我没成年的时候他就对我下手了!还口口声声要保护我、不会让我受伤!我还没成年呢!!!
我气得不轻,好半天才平复呼吸,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问道:“说正经的,以前是你追我还是我追你?”
埃蒙老实巴交的回答:“我追你。”
我老脸一红,低着头说道:“你不会拿着根棒棒糖跟在我后面跑吧?”
埃蒙说:“拿着棒棒糖跟在你后面跑的是休,我怂恿你大雨天和休吵架,你气的跑出来,我就拿伞来找你,伞要小,然后你就会靠过来。”
我泪流满面,感觉自己被拍在了沙滩上。
这种二十一世纪的追女仔桥段,在这人类文明尚不发达的时期被埃蒙运用的如此出神入化,作为他老婆我还有什么话说?!啊?我还有什么话说?!
埃蒙抱着我很高兴的吃吃直笑,又来亲我的脸颊和嘴唇,我被他亲了好几下,红着脸推开他:“说的那么好听,那你又为什么要把天梯全截断?”
说完他愣了一下,我自己也咯噔一下。
“``````”他不答,但是沉默了。
我的心慢慢发凉,滚烫的脸也逐渐冷却,说不出话来了。
埃蒙遥望着点点星河,眼神暗沉。
我终于突然想明白一直觉得不对劲的事情是什么,站起来转身就走。
埃蒙下意识的拉我,我拂袖他没拉住,眼睁睁看着我离开。
我回到自己寝殿里,找来找去果然没找到那个东西,不由渐渐从心寒变得出离愤怒。
埃蒙,你真是好样的。
休养好以后我立刻马不停蹄的滚去找克奴穆,克奴穆早就有我要来找他的觉悟,我才一到东和南的交界处,就遇到了克奴穆的亲骑护卫队,不过他们没有动手,而是把我迎回了克奴穆的宫里。
我和克奴穆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什么过节,对他的了解也不过在索贝克的描述里,对他目前的态度还不甚清楚。
克奴穆自己坐在主人席上,给我安排了一个不亚于他自己的座位,看起来还算有诚意的模样。
“我什么都听阿米特说过了。”克奴穆盯着我先开口道。
我说:“那我就不表明来意了,直接开始吧,说吧,你是怎么打算的?”
“将所有人收于麾下,征服整个蚀影荒漠,你的可能性几率比索贝克要大。”他说:“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不敢当。”我说:“如果索贝克有这个打算,成功率不会比我低的。”
克奴穆说:“因为你无法拿索贝克开刀,所以先对我下手,即使你最后败于索贝克之手,五分之四的地方都已经归你,你大可以慢慢修炼重新挑战,对不对?”
我说:“你这么说没有错,不过我也没有这么计划过,索贝克早已默许我的举动,否则不会为我出兵。”
克奴穆显然一震,喃喃道:“没想到是真的``````”继而嘲讽道:“当初在那边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感觉到他对你的感情不一般,谁知道竟然是这样。”
我说:“不论你信不信,事情就是这样,假如你今天不愿臣服,那我就只有挑战你,成王败寇。”
克奴穆深深皱眉,很显然他从未权衡过这样的事情,他沉默了近一刻钟,极其缓慢的开口问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直白的告诉他:“无论你和我是隶属还是平等关系,你都没有权力过问我的事情。”
他闭眼沉思了许久,问我道:“你会带走我的灵魂吗?像带走阿米特的一样。”
我说:“不会,我不信任阿米特,但是可以信任你。”
他自嘲道:“是因为我除了依靠你别无选择吗?”
我说:“阿米特被我束缚,你的确只能依靠我,但也不全是这样,我相信你这个人,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克奴穆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眼眸闪烁:“那好吧,我以左臂为盟约,成为你的将领。”
我点头,一个侍女恭敬的递上一个瓷碟和一柄雕刻精美的小弯刀,碟子里是酒一样的液体,散发着奇怪的异香,他拿过小弯刀双手奉给我,我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瞬间殷红的血沿着苍白的肌理滴滴答答落入瓷碟中,透明的液体像被红墨浸染一样变成红色,身边的侍女小心翼翼的为我擦拭血迹,然后涂上药膏包扎好。克奴穆接过我手上的刀,沿着自己的左臂自上而下长长地划了一道,鲜血狂涌而出,在他手臂上形成了几道细细蜿蜒的血河,源源不绝地流进瓷碟里,他的血一入瓷碟,碟子中的红色液体瞬间诡异的变成黑色。
克奴穆止住血,双手结印,低头喃喃地念了一串长长的咒语,瓷碟中黑色液体里骤然发光,显现出一个极小的魔法阵!
魔法阵是幽紫色的,八芒星,并无数细小复杂的咒文,自它一出现我就感到一股颇为强大的力量从瓷碟中疯狂地涌入我的身体,融入血脉,融会贯通,我的眼中红光大盛,长发飞舞。
“这是我左臂的力量。”克奴穆施完法术,有点虚弱的说:“从此我就是你的将领,供你趋势,由你差遣。”
瓷碟中的液体已然全部干涸,克奴穆虚弱的倚着座椅,我示意他好好休息,然后离开了这里。
我征服阿米特与克奴穆,但两边的领地依然由他们自己做主,我自己在东边做闲人。阿努比斯始终追随我,剩下的问题就是索贝克。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索贝克对我有恩,他喜欢我,尊重我,极尽可能的治疗和照顾我,才使得我这近一百年的时光里如此的安逸顺利。假使当年他执意把我从阿努比斯那里要过去之后对我不好,造成我的伤势恶化或者别的什么意外,我可能现在正在和我的老爸老妈打双扣。
总而言之,我不能对他下手。
但是如果我要在站在和埃蒙相等的地位去和他谈判,这一步又不能不走。
好烦躁。
“殿下,”侍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索贝克殿下来看望您了。”
话音刚落,寝殿门口就出现了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索贝克穿着一袭竖领的黑风衣,款款走进来,挤眼笑道:“现在连我要见你都得通报了?”
我连忙站起来:“怎么会,你怎么来了?”
他环顾四周:“哟,埃蒙不在?”
“嗯,不在。”我说:“不知道在哪儿。”
“不在就好。”索贝克笑着说:“他不在我才能好好的和你说会儿话。”
我也笑了:“他在又怎么样,我可不怕他,你其实也不怕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