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高领毛衣,瘦了些,显得眼睛愈发地大,像一只鬼鬼祟祟的猫。
“电视节目。”
“你们鬼魂也有这种娱乐啊。”
说着,他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齐辉嗯了一声,继续看电视。
白星河心想:他们看起来很近,其实隔着一条银河,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有时候没有用。
“你有事?”
几分钟之后,是齐辉先开的口。
“我快死了。”白星河说。
齐辉了然:“你的遗书我可以转交给严婆。”
话音未落,手撑在他腿边,白星河已经悄无声息地挤在抱枕与齐辉之间。
“不是,临死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他的表情难以捉摸,高深莫测,宛如即将讲鬼故事般神秘兮兮。
也许是要问什么重要的事情。
“问吧。”
“你对我有生理反应吗?”
“……”
空气突然安静。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此时此刻,就连电视机吵嚷的脱口秀也黯然失声。
“我的意思是说,你是直男吗?”
“……是。”
“打扰了。”白星河难掩失望。
“为什么问这个?”
“问问而已。”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准备回房间睡觉。
手臂忽然一紧,原来是齐辉拦住了他。
齐辉松开手,说:“我也有事情要问你。”
白星河认真回答:“暂时没有生理反应。”
“不是这种事。”
齐辉解开了衬衣。
白星河差点跳起来,躲躲闪闪地震惊尖叫:“喂喂,麻烦你矜持一点!”
他手忙脚乱打算遁走,然而马上就被齐辉按住了。
他无力反抗的手被放在齐辉的身上,碰到了窫窳的赤色尾巴。
白星河突然安静下来。
裸露的、肌肉紧实的胸口和腹部,赫然是鲜活诡异的桩桩刺青:龙首马足的怪物、马状无首的赤兽、尖角狐狸……栩栩如生得好像随时能活过来。
“窫窳、戎宣王尸和相柳……相柳纹在后腰,你看不见,但你知道在哪。”
低头时,齐辉脖间的狐狸纹身几乎碰到白星河的鼻尖。
“纹身师傅已经死透了。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你怎么知道我身上纹了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