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宁拿着酒杯走到台前坐下。
《异梦》是慕宁前几年会听的歌,那时候他与庄尧哪怕睡在同一张床上,也觉得心离得好远。他们不同步调,不谈爱情,却也舍不得斩断。他在夜里流着泪听歌,希求“你的梦里有我”。
慕宁抬起头。
几年后,同样还是他爱的那个人,这次唱给自己听的,再不是《异梦》里求而不得的卑微与痛楚了,他唱的是:“我仍然会冷静聆听,仍然紧守于身边,与你进退也共鸣。”
我真不是在做梦吧。慕宁没出息地哭了起来。
庄尧连忙收了声,跳下舞台,关切地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慕宁一边哭一边骂:“他妈的,我真不敢信啊!”
庄尧愣住,眼圈也微微发红。他不知道慕宁还会不会回到自己身边,他也不知道慕宁还能不能鼓起勇气,重新信任自己。
可是这一次,他想,该换他来追了。
庄尧蹲在慕宁面前,心疼不已地替他擦掉眼泪。
“是真的。”男人无比庄重地回答:“我真的爱你。”
——什么美亦难免有缺憾,可世上的至爱是,无条件。
第七十二章
慕宁和庄尧决定,等到新年后再回国。
伦敦的冬日来得迅猛,却不怎么下雪。慕宁每日起床就巴望在窗边,等着下雪的日子到来。
“傻子。”庄尧坐在餐桌前笑骂:“伦敦很少下雪的,这会儿也还不够冷。”
“圣诞节了!该下雪了。”慕宁委屈。
庄尧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敲了敲桌子:“快来吃饭。”
圣诞节是庄尧最喜欢的节日。他从市场里千挑万选找来一颗圣诞树,亲自扛回家,然后花了好几天在各种一元店里淘来许多装饰品,摆在空地上,每天坐在圣诞树前装点。
慕宁抱着猫,看看庄尧努力忙活的背影,悄悄说:“他是不是有病?”
“我听到了。”庄尧头也不回地说。
慕宁又看向窗外,感叹道:“为什么不下雪呢?”
庄尧没追究,挂了一把槲寄生在树上。
慕宁溜达过来,问:“这是什么?”
“槲寄生。”
两个人坐在槲寄生下面,一时相对无言。慕宁无聊,正要起身,手却被庄尧一把拉住,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地一啄。
“干嘛?”
“英国人有个传统,在槲寄生下面的两个人是要接吻的。”庄尧一本正经道。
“为什么?”慕宁问。
“想知道?”
慕宁诚实地点点头。
“再给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庄尧狡黠一笑。
慕宁骂道:“我不会百度啊?”
庄尧二话没说,将慕宁推倒在地,欺身吻了上去。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男人的手垫在慕宁的后脑,温暖得如同冬日炉火。
“其实没有什么原因。”一吻终了,庄尧说:“只是他们想吻身边的爱人,就随便找个借口罢了。”